史上第一个人类和动物的杂交胚胎实验被批准？

我们都知道，《Nature》杂志1869年创刊于英国，是世界上最早的国际性科技期刊，涵盖生命科学、自然科学、临床医学、物理化学等领域。自成立以来，始终如一地报道和评论全球科技领域里最重要的突破、

可以说这份杂志在业内的口碑相当不错。

就是这样一份杂志，在英国时间7月26日刊登了一篇让人一看就起鸡皮疙瘩的文章——“日本批准了首个人类和动物的杂交胚胎实验。”

Nature杂志上刊登的文章截图。图源：Nature杂志官网

原文标题为“Japan approves first human-animal embryo experiments”。

不知道的人也就不知道了，可看到这个标题的人，难免会联想起以前科幻电影中的生化怪物。或者，游戏中的半兽人。在此以前，关于此类实验的伦理问题一直是阻碍实验真正进行的关键，已经有多个国家可以制造人类和动物的混合胚胎，但是从未真正被“生产”下来。

可这次这位科学家偏偏做到了。

中内启光是东京大学和斯坦福大学双料教授。图源：Nature官网

他的名字叫中内启光（Hiromitsu Nakauchi），是东京大学和加利福尼亚斯坦福大学的双料教授。

凭借着日本政府的这次批准，中内启光成为第一位获得政府支持制造含有人类细胞的动物胚胎，并将其移植到代孕动物身上后生下来的科学家，同时推翻了日本政府今年早些时候对于这种试验的禁令。

中内启光计划在老鼠胚胎中培育人类细胞，然后将这些胚胎移植到代孕动物上，他的最终目标是生产出具有人类细胞器官的动物，并最终将这些器官移植到人类体内。

事实上，一直到今年三月，日本都明确禁止含有人类细胞的动物胚胎生长超过14天，更不用说将此类胚胎移植到代孕动物的子宫。但是3月份，日本教育和科学部（Japan’s education and science ministry）发布了新的指导方针，允许创造人类和动物细胞杂交的胚胎，并将这些胚胎移植到代孕动物的子宫内并使之成熟。

中内启光的实验是在日本科学部的一个专家委员会根据上面所说的新指导方针首次批准的，最终批准预计在下个月（8月）完成。

根据中内启光的描述，他的计划是慢慢进行的。他计划培育杂交老鼠胚胎，直到14.5天，那时动物的器官大部分已经形成。然后中内打算在大老鼠身上做同样的实验，不过时间延长到15.5天。按照计划，中内启光随后将申请政府批准在猪身上培育杂交胚胎，培育时间长达70天。

既然已经说到了实验的详细过程，我们就不得不说说很多人所担心的伦理问题了。

第一只克隆羊“多莉”。图源：CNN

要知道，第一只克隆羊出现时，关于这种技术反伦理的言论已经铺天盖地。如今已经牵涉到了人类和动物的杂交，伦理上这道关卡过得去么？

有一些生物伦理学家已经提出担心，他们担心人类细胞可能会偏离目标器官的发育，进入动物的大脑并影响由这种胚胎培育出来的动物的认知能力。虽然中内启光非常坚定的称他们进行的是靶向器官生成，人类细胞只能进入胰腺。

但是请注意，中内启光的话中用的词是“We are trying to……”，也就是说，他们在尝试，并不是一定能达到这个效果。

中内启光和研究组其他科学家的策略是，创造一个缺少产生某种器官（如胰腺）所需基因的动物胚胎，然后将人类诱导的多能干细胞（Induced Pluripotent Stem Cells，简称iPS细胞）注入动物胚胎，iPS细胞有着极大的重新编程能力，可以产生几乎所有类型的细胞。随着动物的发育，它利用人类的iPS细胞来制造器官，制造出它无法用自身细胞制造的器官。

理论和初步实验（中内启光已经将老鼠的iPS细胞注射到一只无法产生胰腺的大鼠胚胎中并取得成功）都很美好，但是万一影响的不只是胰腺呢？

人类细胞在很多动物胚胎中难以存活。图源：Nature官网

好在人类细胞在另一个物种中生长更不容易，目前中内启光和研究组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举行的2018年美国科学进步协会会议（2018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meeting in Austin, Texas）上宣布，他们已经将人类的iPS细胞植入精心设计的不产生胰腺的绵羊胚胎中。但是这些发育了28天的杂交胚胎中，人类细胞非常少，没有形成任何类似器官的东西。

人类和其他动物在遗传学上的距离，可能是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

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院（University of Texas Southwestern Medi）专门研究人类和动物细胞杂交的吴军（音译，Jun Wu）表示，使用进化上距离较远的物种（比如猪和绵羊）来进行人类和动物细胞杂交胚胎是没有意义的。如果非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人类细胞将在早期从宿主胚胎中被清除。

如今有了政府的支持，让中内启光对实验的前景更加看好。

中内表示，日本的批准将允许他解决这个问题。他将在各种不同阶段对iPS细胞植入进行试验，并尝试一些基因修饰后的iPS细胞，以确定究竟是什么限制了人类细胞在动物胚胎中的成长。

埃博拉病毒。图源：Fox新闻

在批准这次人类和动物杂交胚胎培育前不久，2019年7月，日本政府宣布将进口埃博拉病毒、拉沙热、南美病毒、克里米亚-刚果病毒和马尔堡病毒用于研究。研究地点将在日本国立传染病研究所位于东京郊外的一个分院，这五种病毒，几乎代表着世界上最可怕的五种传染性疾病。

我们暂且不对最近日本生物学和医学研究的动态进行揣测和评论，但是这一切的脚步是不是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