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汴京城纵横交错的道路系统（血管）堪称雄伟。宽敞的官道（主动脉）自皇宫（心脏）而起，衍生出大大小小数百亿条道路，通向城内的每一个角落。这些道路上日夜车马川流不息，其中既有买卖给养的小贩（红细胞）、捕盗缉奸的六扇门捕快和卫兵（白细胞），也有负责修缮道路的勤劳民夫（血小板）。  另外还有一类人也可能混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们便是流浪的摩尼教徒（肿瘤细胞）。 在上一篇故事中我们提到，摩尼教的一个特征是会在城中各地传播教义、发展信徒，从而建立起一个个的分支（恶性肿瘤的远端转移）。而这些任务，往往是由流浪的摩尼教徒来完成的。他们离开原本的居所（原发灶点），沿着城中的道路一路浪迹；其中的大多数人会死于异乡（失巢凋亡）或是被六扇门捕获，但也有少数人成功地在城中的某个角落定居下来，并不断发展壮大。 这些在城中流浪的摩尼教徒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循环肿瘤细胞（Circulating TumorCells，CTC）。 这些摩尼教徒的斑斑劣迹很快引起了汴京管理层的关注。他们研究发现，流浪摩尼教徒的出现一方面可以作为城中摩尼教兴起的早期征兆（肿瘤早期诊断），另一方面流浪人数的变化也可以用于评价打击摩尼教的成效（预后指标）。 在过去，汴京的管理层们利用饲养的猎鹰来监视城中摩尼教的情况。这些翱翔天际的猎鹰（影像学技术）将城中大大小小的人群尽收于眼底，当发现不合常规的大量人群聚集时便会通知管理层采用突击审查（穿刺活检）的方式确定城中是否出现了摩尼教徒。然而猎鹰的视力终究有限，只能发现那些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摩尼教徒聚集地。而如果采用监视流浪摩尼教徒的方法，则可以将这一发现时间显著提前。 另外在对其他城市的考察中，人们也发现对摩尼教实施打击后的一段时间内，流浪摩尼教徒的数量往往能够提供有价值的参考：流浪摩尼教徒的数量越多，说明之前的打击并没有动摇摩尼教的根基，城中的治安也会很快恶化（预后较差）。 受到这一发现的驱动，汴京城的智囊团们联名向宋宁宗赵扩提交了名为“液态活检CTC”的方案。他们在方案中指出，将道路上的一小部分行人分离出来“验明正身”，分辨并统计其中流浪摩尼教徒的数量，对于汴京打击摩尼教具有重要的意义。 这一方案很快得到了批准，但新的问题很快出现了。 如何分辨出其中的流浪摩尼教徒呢？ 汴京城内行人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摩尼教徒的数量仅仅是捕快和卫兵（白细胞）数量的千万分之一。为此，需要开发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筛选系统，将这极小部分的摩尼教徒从中甄选出来。 而针对如何设计这样一套系统，智囊团分为了两派。 以道家为代表的一派主张采用免疫标记的方法。简单来说就是在分离出来的人群中放进能够特异性识别摩尼教徒特征（抗原）的猎犬（抗体），经过一番撕斗后，那些被猎犬紧紧咬住的行人就是分离的目标——流浪摩尼教徒。 这一方法是当前液态活检CTC分离的主流，采用的抗原往往是上皮细胞的特征蛋白EpCAM。然而以EpCAM为代表的免疫标记法存在着明显的缺陷：无法分离出不表达EpCAM的肿瘤细胞；分离得到的肿瘤细胞由于发生了免疫结合，性状有所改变，不利于后续的分析鉴定。 免疫标记法一派中还有一部分人主张采用负向分离的方法，即利用裂解法去除红细胞后，采用特异性识别白细胞抗原CD45的抗体分离并去除血液中的白细胞，剩下的就是所需要的CTC。  而以法家和儒家为代表的一派则主张采用物理手段分离CTC。由于摩尼教徒相比于正常的小贩和捕快，在体形大小、密度、电负性以及一部分生物学特性上都存在着差异，因此可以利用诸如过滤、梯度离心、介电泳等方式将他们分离出来，或是在物理分离的基础上结合免疫结合的方法，进一步提高分离的效率。 物理分离的局限性同样存在：一方面不同来源的肿瘤细胞特性各不相同，很难分离得到所有类型的CTC；另一方面各种方法之间缺乏统一标准，不利于研究与推广。 而微流控平台的引入也为以上两派的分离方法增加了新的筹码。这些微米级的平台可以在微观层面上实现对单个细胞的鉴别与分离，使得精度和敏感性都有了明显的改善，大大提高了富集的效率。  目前汴京对于鉴定分离得到的流浪摩尼教徒，大部分还是采用计数的方法来进行早期诊断和预后评估。而随着新的无损分离技术和单细胞测序平台的引入，今后将有望通过对单个流浪摩尼教徒的“审讯”，更加系统全面地了解城内其他摩尼教徒的情况，知彼知己，进而有针对性地对他们实施精准药物打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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