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全球的持续流行，已导至超过 4.3 亿人次的感染，累计 590 万人死亡。2020 年，COVID-19 是美国第三大死因，仅次于心脏病和癌症。
新冠病毒大流行不仅严重阻碍了社会经济发展，也损害了公众健康、阻碍了其他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服务。 2022 年 2 月 9 日，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ACR）首次发布了新冠病毒大流行对癌症研究和患者治疗的影响报告，全面介绍了新冠病毒在癌症患者中所造成的负担、新冠大流行对癌症研究和患者治疗所带来的挑战，以及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实施的各项改革措施意外改善了医学研究和临床实践。AACR 成立于 1907 年，以致力于推进癌症研究及其预防和治疗癌症为使命。多项研究已经确定了癌症患者和 covid-19 患者死亡的关键危险因素。这些因素包括男性和高龄患者、吸烟史、癌症分期、近期抗癌治疗史、肺部疾病，如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和呼吸困难（呼吸短促）、心血管疾病和高血压。有证据表明，癌症患者更容易感染 SARS-CoV-2，并有更高的可能发生重症的风险。这可能是由于某些癌症患者的疾病导至免疫系统受损和/或他们所接受的治疗的影响。这两种疾病之间的临床关联促使研究人员调查了 covid-19 与癌症之间的生物学联系，迄今为止已经出现了多种证据线。研究表明，ACE2 蛋白（SARS-CoV-2 的受体）在人肺组织中的表达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由于癌症诊断在 65 岁及以上的人群中最为常见，因此肺 ACE2 的丰度可能导至癌症患者出现严重的 covid-19 症状。此外，经常吸烟者的人，以及患有与吸烟相关的肺部疾病，如慢性阻塞性肺病 (COPD) 的人的肺部的 ACE2 水平也显示升高。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吸烟者或与吸烟相关的 COPD 或肺癌患者特别容易出现 covid-19 的不良后果。对 covid-19 与癌症之间的第二种生物学联系的深入了解来自于对前列腺癌的相关研究。能够切割 SARS-CoV-2 刺突蛋白并促进病毒进入人体细胞的刺突蛋白的 TMPRSS2 酶已经在前列腺癌中得到了广泛的研究。TMPRSS2 是前列腺癌中最常见的基因改变之一。TMPRSS2 蛋白在前列腺癌细胞中高水平存在。有趣的是，前列腺中 TMPRSS2 的水平受到雄激素的调节，雄激素是一种调节男性特征的发育和维持的激素。正在进行的研究正在调查肺部 TMPRSS2 水平是否也受到雄激素的调节，如果是，这可能就解释了为什么男性中 covid-19 严重程度更高。临床研究人员正在评估通过降低 TMPRSS2 水平或抑制其功能的治疗方法是否可以减轻 covid-19 的症状。 通过研究免疫系统在这两种疾病的发病机制中的作用，人们对癌症和 covid-19 之间共享的分子机制也有了重要的见解。SARS-CoV-2 感染细胞和癌细胞表达的蛋白质可以标记它们被免疫系统破坏。不幸的是，研究表明，癌细胞和 SARS-CoV-2 都可以通过抑制宿主的防御机制来逃避免疫系统，例如，通过降低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MHC）的水平，这些蛋白质对于标记被病毒感染的细胞或癌症细胞被免疫细胞识别和清除至关重要。癌症和病毒感染所利用的另一种免疫抑制机制是「T 细胞耗竭」，这是一种导至 T 细胞失活的现象。这可能发生在由于慢性炎症（通常与癌症相关）或长期感染引起的 T 细胞的持续刺激期间。T 细胞耗竭与癌症或 covid-19 患者的不良结局有关。此外，严重 covid-19 患者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炎性细胞因子和趋化因子的失控产生）是一种已知的不良事件，经历过某些嵌合抗原受体（CAR）T 细胞治疗的癌症患者也会经历。 事实上，研究人员已经确定了与 covid-19 和 CAR-T 细胞治疗诱导的 CRS 相关的常见生物标志物，如 IL-6 等。CRS 在癌症和 covid-19 机制之间的相似之处也促使研究人员评估免疫治疗激发药物，以减轻 covid-19 中细胞因子的释放。针对 IL-6 或其下游效应 Janus 激酶（JAK）的抗癌药物正在许多临床研究中进行测试，以确定其降低与 covid-19 相关的 CRS 和 ARDS 的能力。Covid-19 与患者肺部新血管的形成有关，这种现象被称为病理发生现象，也是肿瘤发展的一个标志性过程。事实上，最近的研究结果表明，一些与肿瘤血管生成相关的蛋白，如 VEGF、HIF 等，也可能在 covid-19 患者的血浆或肺中升高。这些数据导至了对抗血管生成癌症治疗 covid-19 的持续评估。
癌症患者由于癌症本身和/或抗癌治疗导至免疫功能受损，感染新冠肺炎和严重疾病风险增高，特别是血液系统恶性肿瘤患者、肺癌患者以及正在接受积极抗癌治疗的患者；同时，血液系统恶性肿瘤、肺癌或晚期转移性癌症患者的严重事件发生率最高。 此外，研究显示血液系统恶性肿瘤患者和正在接受靶向 B 细胞治疗的患者不仅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增加，而且对现有新冠疫苗的反应也比较差。
新冠大流行导至癌症筛查、诊断和治疗方面的延误将对癌症患者的预后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在新冠大流行期间错过癌症筛查可能会导至未来几年晚期癌症诊断的增加，并可能导至癌症死亡率的增加。在国外很多的医院，所谓的「选择性」癌症治疗和手术已被取消优先权，以保留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能力。例如，降低癌症患者接受的化疗和/或放疗强度，推迟新发现的早期肿瘤手术等。 自从新冠大流行以来，美国的癌症诊断率已急剧下降。统计显示，从 2020 年 1 月至 7 月，已有近 1000 万人错过了癌症筛查。新冠大流行也削弱了早期癌症的诊断和及时治疗，导至 2020 年 3 月至 12 月期间诊断为不可手术或转移性癌症的患者比 2019 年同期增长了 11%。
癌症患者本应定期返回医院接受抗癌治疗及全身检查，然而严格的防疫政策限制了出行，迫使他们不得不推迟治疗和/或调整治疗方案，如缩短治疗时间、降低治疗强度、调整静脉用药为口服用药等，这可能从某种程度上降低了抗癌效果。 此外，新冠大流行对癌症患者、幸存者和照顾者的心理健康均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其中有来自社会孤立、经济压力、粮食安全以及对能否及时获得癌症治疗和疾病复发的担忧等一系列问题。
美国和英国少数族裔感染新冠肺炎的死亡率偏高，造成这种不平等的原因并非不同种族间遗传因素的差异，而在于经济和社会文化层面。部分少数族裔因宗教信仰或文化习惯差异，多在固定场所聚集，增加了感染和传播新冠肺炎的风险。 部分少数族裔以及其他医疗服务水平差的群体不仅承受了不成比例的新冠负担，而且更容易受到新冠大流行导至的癌症治疗中断的影响。新冠大流行在整个癌症研究界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破坏，实验室关闭、临床试验中断，严重阻碍了癌症研究发展。许多科学家和临床医生正在把他们的癌症研究活动转向研究新冠病毒对癌症的影响。同时也对研究人员的职业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AACR 对其资助的 66 名研究人员进行调查，发现 99% 的受访者表示新冠大流行对他们的研究、职业和/或癌症治疗均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87% 的受访者表示工作效率有所下降；61% 的受访者表示新冠大流行推迟了他们的职业发展。
几十年来，研究者对癌症前沿研究的投入使得抗癌症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这使癌症科学家在应对新冠肺炎带来的诸多挑战方面处于独特地位。
数十年来，研究者致力于 mRNA 疫苗和肿瘤免疫治疗的研究，为新冠疫苗的空前发展铺平了道路。此外，研究者通过对肿瘤生物学的深入研究，积极探索新冠病毒进入宿主细胞以及对新冠病毒的免疫机制。 反过来，新冠疫苗的巨大成功，重新燃起了人们对 mRNA 肿瘤免疫疗法的热情，这种疗法有望彻底改变癌症治疗。新冠疫苗对大多数癌症患者均有效，几乎没有副作用。研究显示，癌症患者接种任一种新冠疫苗后感染新冠病毒的几率可降低 58%。但需要注意的是，某些血液系统恶性肿瘤和/或正在接受特定类型抗癌治疗的患者对新冠疫苗的反应较小，仍然容易受到新冠病毒感染和新冠肺炎并发症的影响。尽管新冠大流行造成了诸多不利影响，但我们从这场非同寻常的公共卫生危机中，也吸取了一些经验教训有助于促进癌症研究、改善患者治疗。
新冠大流行已经成为发展远程医疗服务、互联网医院的「催化剂」。远程医疗不仅有力地减轻了医院压力，舒缓医疗资源不平衡的难题，而且减少了医患之间的接触，消除了部分交叉感染的风险。 在疫情期间，线上问诊优势得以充分体现。2021 年 7 月，美国远程医疗的就诊次数是疫情前的 38 倍。即使是疫情结束后，大部分人也愿意继续使用远程医疗服务。
虽然新冠大流行导至了部分临床试验的延缓和/或中断，但也促进了临床试验的发展，如使用电子版知情同意书加入临床试验、快递抗癌药物至患者住所，以保障临床试验的顺利进行。 此外，新冠大流行也改变了临床试验的开展方式，使临床研究更加以患者为中心，缩短部分临床试验时间，参与多样化临床试验，并最大限度地减轻参与者的财务和后勤负担。AACR 在文中也总结了目前关于癌症患者对 covid-19 疫苗接种相关比较关切的 Q&A：✩ 本文仅供医疗卫生等专业人士参考 策划：GoEun，梅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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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站酷海洛PLUS[3] Sinha S, Kundu CN. Cancer and COVID-19: why are cancer patients more susceptible to COVID-19? Med Oncol 2021;38:101. [4] Stopsack KH, Mucci LA, Antonarakis ES, Nelson PS, Kantoff PW. TMPRSS2 and COVID-19: serendipity or opportunity for intervention? Cancer Discov 2020;10:779–82. [5]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Cancer Research. AACR Report on the Impact of COVID-19 on Cancer Research and Patient Care. https:/ /www.AACR.org/COVIDReport. Published February 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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