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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S科学研究,人人皆可 or 贵族游戏?

2020-9-22 10:59| 编辑: 归去来兮| 查看: 1349| 评论: 0|来源: 忠言逆耳乎 | 作者:忠哥

摘要: 一次碰到某位业内前辈,聊起目前NGS领域内的科研服务,他气愤填膺地吐槽国内NGS科研服务乱象完全是因为刚开始时节奏带偏了,我把他的观点总结并解读如下:1. 目前的科研模式导至大量的经费打了水漂,绝大部分都是毫 ...


一次碰到某位业内前辈,聊起目前NGS领域内的科研服务,他气愤填膺地吐槽国内NGS科研服务乱象完全是因为刚开始时节奏带偏了,我把他的观点总结并解读如下:


1. 目前的科研模式导至大量的经费打了水漂,绝大部分都是毫无价值的重复造车,为了发文章而灌水,造成了社会资源和人才资源的极大浪费,他认为真正有价值的科学研究并非人人皆可参与的,而是那些真正想解决科学未知问题、对科学研究感兴趣且不必担心温饱问题的有情怀有使命感的人士才能参与的游戏,用他的话说就是少数贵族精英们的游戏。


2. NGS科研服务中最有含金量的是实验方案和后续基于尽可能完备数据之上的深入分析和挖掘,而现状则是测序反而变成了最值钱的部分,真正受益的却是上游公司,完全就是本末倒置,没有体现出人类智力劳动应有的价值,无法获得应有的回报导至人才流失严重,对行业发展不利。

3. 科研服务既不能也不该标准化,每一个有价值的科研课题都有其独特性,表面上看标准化是能让提供科研服务的大型平台挣到钱,但这会使得该行业的进入门槛急剧降低,必然会鱼龙混杂,从而导至整个行业演变成低价竞争的局面,最终大平台也反受其害,所以标准化完全是涸泽而渔的短视行为。


大众化的必然性


尽管言辞有些偏激(因为据我所知还是有不少高质量的科学研究),但不可否认的是也确实引人思考,造成如今局面的原因应该不仅是一开始跑偏的缘故,大概和如下几点有一些关系:


1. 改革开放带来持续多年的经济高速增长为我们提供了日益增多的科研经费,而经济增长和国力强盛又离不开科技加持,咱们对落后就要挨揍的体会是刻骨铭心的,这为科研活动的大规模开展创造了思想和物质基础。


2. 为了给经济发展持续输送充足的人才,所以有了高校扩招,人才除了大量涌向产业界,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流向了高校和科研院所等研究机构,这就为科研活动的大规模开展创造了人才条件,这些进入科研领域的人们同样有追求财富和名誉的欲望及权利。


3. 作为学习者和追赶者,国家大力鼓励支持科技创新带动经济发展的同时为了和掌握着话语权的西方世界接轨,所以政策制定上不可避免地要遵守甚至是模仿别人的游戏规则,那么在当时的人力物力条件下考评体系自然主要就是看在不同级别的学术期刊杂志上的文章发表情况,这是一种在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的制度,它变相鼓励大家追逐国际研究热点和前沿课题,对一些无法在短期内形成经济回报的底层技术重视不足,就连申请各种政府项目时也需注明经济效益。然而该制度或许不是最好的,但可能是最不坏的,这就为科研活动的大规模开展创造了制度条件。


4. 老百姓的医疗健康需求在持续释放和升级,对新技术新产品的需求也随之增加,科技力量同时也在快速地向其它领域如农业畜牧渔业等渗透扩散,这就为科研活动的大规模开展提供了充足的素材。


5. 近些年来,各种新科技新应用层出不穷,但要想在临床上使用,有相当一部分都得先从科研领域切入形成共识,在国家政策以及随之而来的资本及创业热潮的催生和加速下,必然会导至各种形式的科研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


此外所谓高水平的实验方案和研究成果并没有特别合适的通用衡量标准,所以只能是学术文章的影响因子,当雷同的研究越来越多时,大概就只有比拼谁的样本量更大和测序数据更多了。其实又何止是科研服务,为隐性的智力劳动和看不见摸不着的产品支付合理的费用一直就是我们需要持续改进的地方。


7. 同时还有不少掌握着游戏规则的学术成果发表机构也抱着趁机捞一笔的心态为这股喷薄而出的需求洪流大开方便之门甚至是煽风点火,所以整个完整的供需产业链就此形成,不少打着科研服务名号的学术文章代写机构如雨后春笋般诞生,低价竞争自然就无法避免,重复劳动和灌水司空见惯,甚至从造假到剽窃等学术不端事件也屡见不鲜。


尽管个人认为出现如今的局面几乎是必然的,但同时我也认为这位前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科学研究和科研项目的界限,我赞同要想做出真正的科学研究成果是需要兴趣和使命感的,但事实上这些年国内兴起的各种科研活动其本质并非真正的科研探索,有相当比例只是挂着科学研究名号的工程项目,它的价值在于连接产学研和推动产品转化。


分析与思考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研究和应用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科研成果到产品应用的转化周期越来越短,所以有相当一部分的科研活动其实是临床转化前的共识构建过程,它们更像是一种工程活动,是一座连接科学研究和商业应用的桥梁。


科技发展模式本身也是从小众到大众,从边缘到主流,所以近些年来进入NGS领域的公司越来越多,同时提供科研服务的公司也随之增多,虽说政府的科研经费在持续增加,但也并非每位有需求的科研人士都能获得,所以手里有患者资源的老师们就可以挟患者以令公司,和这些企业来一场互惠交换。


事实上目前有一些公司提供的仅仅是科研服务中的通用部分,这些工作确实是可以外包的,比如说测序本身就可以通过外包降低成本,真正意义上的深入挖掘解释某个科学问题的责任还是需要交回给研究者。


不得不提的是对提供科研服务的公司而言,如果服务流程无法标准化,那就意味着边际成本无法降低,最终只能被限制在一个不大的规模内,而一旦标准化,虽然收入和规模可能会得到大幅改善,但个性化的部分必然会受损,一些值得深入探究的线索不可避免地会在交付周期、成本压力和盈利要求下被忽略,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研究价值自然会打折扣,确实难两全,我们看到目前业界的科研服务大公司几乎都选择了走标准化甚至是自动化交付的道路。


虽然我们在快速进步,但是相较于发达国家更加有序和专业的推进模式,我们确实显得稍稍有些仓促混乱,但从某种意义上看,科研活动本身也是一场全球竞赛,尽管大范围铺开几乎全民皆可的模式有许多问题,且随着时代和环境变迁也体现出越来越多的弊端,但如果真的只是少数精英人士的游戏,那么我们的产学研衔接也可能会更慢,没有了大众参与的热情和资本的加持可能会使得其所需的人才和资金更加匮乏,患者受益所需等待的周期可能会更长,在追赶发达国家的路上可能会更加吃力,谁知道呢,历史无法假设。


尽管有些公司为了拿到临床样本不得不向客户提供免费的科研服务,但与其消极吐槽,不如考虑变被动为主动,不要一直被客户的需求牵着走,有意识地去引导用户做真正有价值的研究探索,把每一次服务中出现的疑点都设法弄清楚(问题往往意味着机会,解决它再不济也可拓展一个公司的认知或经验边界从而累积公司的竞争力),充分利用好每一份珍贵的临床样本,同时利用该机会塑造品牌形象和留心观察共性及趋势,没准其间就潜藏着产品转化的机会,这样也才更有可能从同质化低水平的服务竞争中脱颖而出,最终实现更大格局下的合作共赢。


此外也提示我们如果率先掌握了一些前沿技术,计划从科研服务切入,那就必须尽早布局产品转化和系统推进品牌建设,否则迟早会面临激烈的竞争,甚至会被后来者反超,白白错失先发良机。当然如果该技术方向就是一个非常小众的领域且公司目标就是提供小而美的科研服务则另论。


写在最后


科学家们通过多年的研究发现孕妇外周血中存在胎儿游离DNA,继而发现可以用它们来做唐氏筛查,于是NIPT这一基于NGS方法学的爆款应用诞生了,一款应用就撑起了两家上市公司,所以很多人都在思考和寻找下一个NIPT,从遗传疾病的辅助诊断到辅助生殖,从肿瘤伴随诊断到癌症早筛早诊,从肠道微生物再到病原宏基因组等等,一旦发现可能会成为爆款的苗头,都会引来无数资本和人才的追逐,而考虑到产品投入临床使用前必须取得可靠的证据支撑和共识,不可避免的也就引发了各种液态活检的科研淘金热,追求财富的能力并非人人平等,但权利却是平等的,这注定是一场人人皆可参与的大众游戏。


而至于什么才是下一个类NIPT的爆款应用,也许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NGS领域内下一个最大的机会是什么?可能我们的视线和思维都被NIPT给锚定了,它可能仅仅是一把开启NGS临床应用大门的钥匙,在未来,也许每个县级以上的医院都会配备测序仪,就像CT、MRI甚至是超声一样变成一项很常规的检测手段,在许多场合中都需要用到它,那么具备开放理念对生态友好的测序仪产品可能才是下一个最大的爆款,请问朋友您又是如何看呢?


本文部分内容来自对朋友和业内人士观点的解读,其余来自个人,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谢谢阅读。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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